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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三十九章野心这个东西

第七百三十九章野心这个东西 (第1/2页)

焕轮金身这个人最幸运的地方在于,他不会马上被处死。
  
  大宁的绝大部分敌人待遇相同,当然是死的越快越好。
  
  如焕轮金身这样的人,他肯定要死但肯定不是马上死效果最好。
  
  这个人在有命在的情况下可以先后在两批人面前展示。
  
  第一批人,当然是此时就在宁军大营里的各国使者和领兵的将军。
  
  大宁就是要让属国之臣全都看清楚,大宁的敌人就是如此下场。
  
  所以这个浑身上下不知道断了多少骨头的大弥禅宗宗主,很快就被展示在众人面前。
  
  对于心高气傲的焕轮金身来说,这是他不能承受的耻辱。
  
  他宁愿死。
  
  然而当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是否接受耻辱的时候,往往他也已经失去了选择生死的权利。
  
  焕轮金身被绑在一个木架上,轮番在各国使臣面前展示。
  
  他唯一还能做的就是闭着眼睛,不去看那些人的表情和反应。
  
  可他哪怕一眼都不看,他脑海里还是会出现那些人是什么表情和反应的画面。
  
  甚至连那些他未曾谋面之人的样貌,在他的脑海里好像都很清晰。
  
  “唔,原来试图挑衅大宁的是这样一个人啊。”
  
  “他名字里有金身二字,还说他早已修成禅宗不败金身,原来是假的。”
  
  “金身?他连泥巴身都不算。”
  
  “是谁给他的自信,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挑衅大宁的?”
  
  焕轮金身在这一刻有些后悔,后悔他能听得懂每一个国家的语言。
  
  他是想做天下第一有权势之人的人,所以他从很早开始就在学习各国语言。
  
  他就是要在信徒面前展示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本事。
  
  可他的这种能力此时成了他耻辱的一部分。
  
  好在是这种展示并没有持续很久,他很快就被抬到了一座大帐之内。
  
  “看得出来你很愤怒。”
  
  那个年轻宁人的声音再次出现。
  
  焕轮金身的神经马上就紧绷起来。
  
  不是因为恐惧,真的只是因为愤怒。
  
  无边的愤怒。
  
  听到这个声音他就想咆哮,想杀人,想毁灭一切。
  
  他曾是深毒第二大宗派的宗主,他是突玉浑国教的宗主,他还是突玉浑国师。
  
  他曾经有过至高无上的地位。
  
  可就是因为说话的这个人,他现在只是一个可怜但无人可怜的阶下囚。
  
  “人的愤怒是一样的。”
  
 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。
  
  叶无坷坐在椅子上,看着这个血糊糊的早已经不是什么高高在上大人物的人。
  
  “我曾经也这样愤怒,因为大弥禅宗的人杀害了我的同袍。”
  
  叶无坷道:“有能力将愤怒发泄在引起愤怒的缘由上,是世间强者,但不会释然,也不是圆满。”
  
  “尤其是因为生死之事而被激起的愤怒,发泄一千次一万次死去的人也不会再活过来。”
  
  “可是......”
  
  叶无坷道:“有仇报仇,就一定比有仇报不了仇要好的多。”
  
  焕轮金身闭着眼睛说道:“你也不能免俗,也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失败者面前炫耀。”
  
  叶无坷点头:“是的,你说的没错,我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。”
  
  他说:“胜利者可以选择不炫耀,那是他的气度,胜利者也可以选择炫耀,因为他有这个权利和资格。”
  
  “我没什么气度,我只是一个有仇就一定要报仇的俗人,你说的免俗,对我来说永远都不会免。”
  
  焕轮金身:“你是打算把我带回长安,在宁人面前再一次炫耀你的胜利?”
  
  “不。”
  
  叶无坷回答:“在各国使臣面前我是在炫耀,在宁人面前,你只是祭品。”
  
  焕轮金身不说话了。
  
  “我告诉外人我报了仇是炫耀我有报仇的实力,为的是让他们不敢招惹我。”
  
  “我告诉家人我报了仇不是想炫耀,而是要与家人一同祭奠死去的家人。”
  
  焕轮金身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:“你就是叶无坷?”
  
  叶无坷嗯了一声。
  
  焕轮金身说:“沿芒回来两次都提到了你的名字。”
  
  他此时睁开了眼睛,似乎是想看看叶无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。
  
  当他看到面前这个人如此年少的时候,他心情更为复杂。
  
  “宁人在追逐强者,然后在成为强者之后展示强者的实力。”
  
  焕轮金身说:“我要做的与宁人要做的并无不同,只不过我输了而已。”
  
  “如果我赢了,曾经杀死过多少宁人恰恰是我炫耀成功的资本。”
  
  “就正如你在诸国使臣面前炫耀生擒我一样,所以本质相同便没有什么正邪对错。”
  
  叶无坷说:“你说的都对。”
  
  焕轮金身微微一怔,他似乎没有想到叶无坷会不反驳。
  
  在他的认知之中,中原人向来标榜的是仁义道德。
  
  而仁义道德,也确实是该标榜的东西。
  
  禅宗在标榜的也是差不多的东西,不管背后如何逐利,该说的,必然是这些东西。
  
  叶无坷道:“你想走的路和大宁要走的路从本质上说确实没什么不同。”
  
  “区别只是胜败,可胜败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。”
  
  “没有区别的一件事对于胜者来说是他的功德,对于败者来说是他的罪恶。”
  
  焕轮金身不得不仔仔细细的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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